布魯斯以為克拉克會去買一些生活用品，但克拉克卻告訴他公寓裏並沒有什麽需要添置的，韋恩集團的人已經將一切處理妥當。

布魯斯對此並不意外，問：“住得還習慣嗎？”

“還不錯。”克拉克回答道，“這個公寓比我這幾年住的地方好太多了，謝謝你，布魯斯。”

“不是說了不用這麽客氣。”布魯斯拍了拍他的肩，“星球日報呢，怎麽樣？”

“跟我想象中的沒什麽差別，剛入職做的工作都很簡單。”

說話間，兩人走到了蔬菜區，克拉克拿起一顆圓圓的土豆，笑著問：“這兩天降溫了，晚上吃俄餐怎麽樣？”

“可以。”布魯斯無所謂地說，又問，“你還會做俄餐？”

“我在阿拉斯加認識了一些俄國人。”克拉克說，“他們經常做來吃，看一次就會了。”

布魯斯也拿起了一顆土豆，用俄語問：“今天做土豆濃湯？”

“土豆牛肉餅。”克拉克毫無障礙地聽懂了，流暢地回道，“你比較喜歡土豆濃湯嗎？”

布魯斯再次驚嘆於氪星人的學習能力，把土豆放了回去，說：“土豆餅也不錯，我不挑食，你知道的。”

克拉克懷疑地看他一眼，問：“那再加個蔬菜沙拉？”

布魯斯動作頓住了。

克拉克得逞地笑了起來，他把選好的土豆放進推車，擡頭看著對方，說：“我知道有一種生菜很甜，你應該會喜歡的，你應該相信我的廚藝，布魯斯。”

“我都說了我不挑食。”布魯斯懶得理他，轉身朝前走去。

“是的，是的，我知道，你不挑食。”克拉克順著他說，推著購物車跟上，“等等我，布魯斯。”

雖然兩人沒買什麽東西，但從超市出來也有半個小時了。

跟克拉克在一起的時候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間流逝，以至於布魯斯總覺得他們在北極的那段時光還恍如昨日。

想到這裏，布魯斯又忍不住拿出手機看了一下瞭望塔的工期進度。

即使他知道今天早上剛查看過，現在不可能有太大進展，但這已經成了他的一種習慣。

他不得不抓緊時間，在戴安娜給他反饋，或者在他自己查到任何線索之前，他每天過得都像是留在這裏的最後一天。

恰巧克拉克路過，瞥見了他手機屏幕上的內容，隨口問道：“怎麽樣了？”

布魯斯的思緒猛地被他拉了回來，將手機熄屏收了起來，回道：“已經差不多了，預計還有半個月完工。”

克拉克詫異道：“這麽快？”

“得感謝你的氪星科技。”布魯斯看著克拉克那雙湛藍的眼睛，想了想，又說，“對了，卡爾，我明天得測試一下防禦建材強度，有空來幫個忙嗎？”

克拉克簡直樂意之至，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回道：“當然！需要我做什麽？”

布魯斯莞爾道：“本來可以在實驗室用儀器測，但我忽然想到，你來幫忙的話效率會更高。”

“樂意之至，韋恩老爺。”

克拉克故意模仿了阿爾弗雷德的英式口音，布魯斯對他翻了個白眼。

克拉克假裝沒看到，兀自說：“我先去做飯了。”

說起來布魯斯已經許久沒有吃過克拉克做的飯了，之前在北極的時候，通常都是克拉克做飯，布魯斯則去處理自己的事，做好了兩人再一起吃。

不過今天布魯斯已經忙完了，便癱在沙發上看了會兒電視。

聽著嘈雜的各種音效，還有廚房傳來的隱隱約約的水聲，布魯斯不禁想，他上一次看電視是多久之前了？

玄關的衣架上掛著他的西裝，顯得稀松平常，就好像他同樣也是公寓的主人。

他有種錯覺，在這裏他似乎成為了一個普通人——結束了一整天的工作後，跟朋友一起吃個飯聊聊天，放松放松，然後愉快地休息入睡，期待第二天的到來。

簡單卻十分充實。

不過這樣的想法在布魯斯的腦海裏稍縱即逝，搖搖頭立馬將它拋在了腦後，漫無目的地拿著遙控器換了無數個頻道，可無論是什麽內容，都讓他覺得有些無聊。

還不如那個氪星人有意思。

於是布魯斯坐了一會兒後便起身去了廚房。

克拉克其實已經聽到了他的腳步聲，頭也不回地說：“別告訴我你是想學做飯了，布魯斯。”

布魯斯面無表情地說：“來監工。”

克拉克回頭對著他笑了一下，說：“可以幫我拿一下芝士嗎？”

布魯斯倒是沒想到克拉克會讓他幫忙，不過目光在料理臺掃了一圈後，也沒看見有芝士，便站著沒動，只說：“沒看見。”

“在冰箱裏。”

布魯斯屈尊紆貴似的勉強動了身。

芝士碎就放在冰箱門的儲物格裏，他一眼就看到了，不過冰箱裏放的食物本來就不多，只有一些牛奶和雞蛋。

他將芝士遞給克拉克：“如果我沒來的話你打算吃什麽？”

克拉克道了謝，接過芝士碎均勻地撒在了土豆餅上，回道：“不知道，大概在便利店買個三明治？或者直接回家。你知道的，我可以不吃東西。”

布魯斯失笑：“看來我糾正了你散漫的生活態度。”

聽到對方的調侃，克拉克也不反駁：“好吧，事實上今天晚上我打算去哥譚找你。”

布魯斯：“……你又打算飛過來？”

克拉克將土豆餅放進烤箱，奇怪道：“你不是不讓我飛嗎？當然是坐輪渡過來。”

那我應該誇你聽話嗎？布魯斯想了想，還是覺得有些奇怪，終究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來。

而他忽然又想到，克拉克今天入職，是不是已經見到露易絲·萊恩了，他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麽進展？畢竟兩人在北極的時候就見過面。雖然跟原本時間線可能會有差別，但應該大同小異，便問：“對了，卡爾，今天你在星球日報見到露易絲·萊恩了嗎？”

沒想到克拉克會錯意，說：“見到了，不過一開始她沒認出我。”他一邊說著，一邊指了指眼鏡。

然後又補充道：“放心吧，我讓她不要再打聽關於北極的消息了，飛船不會被發現的，還有我的氪星人身份，我一直很小心。”

布魯斯：“……”

好像有點不對勁，是不是哪裏搞錯了？

不過克拉克背對著布魯斯清洗生菜，並沒有註意到他不讚同的眼神。

布魯斯沈吟片刻，試探著說：“卡爾，其實我覺得露易絲是個不錯的人。”

克拉克沒明白他指的是什麽，疑惑地回頭看了他一眼。

“我的意思是，今後你肯定會出現在大眾視野，自然而然就會有新聞報道，她是個較真的記者，‘超人’出現後，她肯定會深挖他的來歷。況且她見過你沒戴眼鏡的樣子，很容易把兩個身份聯系在一起。所以我覺得，不如過段時間直接攤牌，也能給我們省去很多麻煩。”

克拉克把水龍頭關了，轉過身擦擦手，問：“你是想讓她加入聯盟？”

“不，當然不是。”布魯斯無奈地否認道，“她只是個記者，卡爾，我是覺得讓她成為知情者沒什麽不好的，還能幫我們寫一些正面報道，引導輿論方向。”

“可你不是說這些報道可以由我來寫嗎？所以你把星球日報買了下來。”

布魯斯一楞，他好像確實說過，但那天是為了哄這個氪星人來大都市上班，其實主要目的還是為了讓他和露易絲見面。

不過布魯斯依舊面不改色，說：“可我剛才不是說了，比較麻煩的是，她在北極見過你。如果她認出超人就是你，你打算怎麽辦？”

“……”克拉克一時間也沒想到什麽好的辦法，沈默了一會兒，才說，“可我還是覺得太冒險了，我們跟她並不熟悉。你為什麽會這麽相信她？”

“……”布魯斯語塞。

他不得不承認，克拉克把他給問住了。

要不是五年後發生的事，他根本不會認識露易絲·萊恩。五年後的他信任露易絲情有可原，可現在，不管什麽理由都站不住腳。

“我做過調查。”布魯斯睜眼說瞎話道，“你知道的，我不是一個喜歡冒險的人。”

克拉克懷疑地看著他。

布魯斯也知道自己的話沒什麽說服力，不過他很快想到了更好的說辭：“你不是在報社上班嗎？正好可以多跟她接觸，觀察一下她是否值得我們信任。”

克拉克似乎相信了他的說辭，神情看上去放松了很多，調侃道：“這是我作為聯盟成員的第一項正式任務嗎？”

布魯斯不置可否，內心悄悄松一口氣。他這是把即將歪掉的時間線又成功掰回來了嗎？

毫不知情的克拉克又轉身開始忙活，布魯斯盯著他的背影一會兒，實在沒忍住，問：“你這兒有皮尺嗎，卡爾？”

“不知道，我看看……”克拉克把眼鏡摘下來，掃視了公寓一圈。“臥室櫃子裏的工具箱有一個，怎麽了？”

布魯斯：“……”

布魯斯沒理他，徑自去了臥室。

克拉克一臉莫名。

不過沒一會兒，布魯斯就拿著皮尺走了進來，說：“量量尺寸，讓阿爾弗雷德聯系給你做一套合身的制服。”

克拉克：“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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